上周末的48个小时，硅谷银行（SVB）从暴雷、挤兑到破产，令人猝不及防。市场环境的变动一直都在。
近期美国大厂裁员人数激增：在半个月前，Meta的新一轮裁员计划已经流出；零售巨头亚马逊宣布裁员约18000人；谷歌表明在全球18.7万名谷歌雇员中，裁员比例超6%，约12000人；微软公司宣布，将于3月底前在全球裁员1万人，约占员工总数的5%；美国商业软件公司Salesforce也宣布将裁员10%，计划裁减约8000名员工……
在谷歌公司工作了九年多的赵怀（化名），讲起了硅谷环境中科技公司的种种现状，尤其是ChatGPT风波之下。而他内含的情绪也掺杂在其中，不管是工作还是个人。
裁员风波并没有放过硅谷的大厂，比如谷歌，“上次（裁员）是完全没有准备，突然袭击的，可能全公司只有四五十个职位比较高的人知道，剩下的人都是蒙在鼓里的。”疫情期间的美联储给了企业极大的优惠，虽然行业的不景气各个企业都清楚，但公司还是在不断地扩招，全部人都寄希望于疫情过后互联网行业还会大发展一次。然而“疫情结束之后情况并没有好转，公司招了太多的人，又借了太多的债，他们的经济出现了流动性的困难。”赵怀表示，美联储把信贷收紧了，这是裁员最根本的原因。边裁边招是大厂的一贯作风，裁的是“性价比”低的人，招的是“性价比”高的人。“公司裁员首先是按照岗位，程序员的风险稍微小一点，裁得比较多的是产品经理或者是这种非技术岗。还有，公司认为有前途的部门或者中央的部门裁员较少，然后认为不太重要的没有前途就裁得多。”近几个月来，ChatGPT热度只增不减。目前资本聚集地——人工智能领域，又给了科技公司提供了新方向。从媒体报道的相关数据来看，AI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企业发展，让企业节省了大量的人力成本。近几个月来，人工智能板块小有涨幅，各种概念股也水涨船高。众多企业也想在AI领域分食一杯羹，可以说“AI+”是企业获取更高利益的途径之一。因此，招聘需求并没有因为裁员而变得无关紧要，相反，企业想去获得性价比更高的人员。此时，正是AI人才大放异彩的时候，在AI领域，能够获得众多企业青睐的人才大多具有“掌握AI技术，有相关工作经验，有较强的学习能力等等”。此外，据当地众多媒体报道称，美国科技公司也会通过裁员后的资源来优化招聘，比如重新评估招聘流程，让面试者体验更好；优化招聘渠道，以及更新招聘策略，并集中投入资源到优质人才招聘上。 在不久前，ChatGPT引发科技巨头间激烈的角逐，谷歌、微软等巨头也正在加紧对AI相关人才的招揽。“预训练模型”、“NLP（自然语言处理）”、“人工智能算法”等多个与ChatGPT相关的岗位的招聘层出不穷，科技公司对此押上的筹码也越来越多。非人工智能岗位的赵怀正在努力的方向——评职称， “现在，我是T5，差不多相当于阿里T7。”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提到个别人在谷歌一天工作三小时，还能另外打两份工，而听赵怀提起现在的工作强度，他讲道“我是基本上周一到周五都差不多工作，工作10个小时左右，周末的话可能每天就工作两三个小时。”比起更多年轻人倾向定点上班而言，有家庭的他更喜欢居家办公。他提到疫情期间封闭在家之后，才花费更多的时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上，也开始想到要评职称了。但赵怀也清楚这必定是非常艰难的，面对下滑的经济形势，职场上升职也许和自身能力有关，但更重要的还是公司的发展需求。近日，谷歌员工收到来自公司的邮件“晋升过程由管理者主导，基本与去年相似 —— 但随着我们放慢招聘速度，与快速增长时期相比，我们计划减少能晋升到L6级更高级别的员工数量。”在谷歌的员工序列中，L6属于高级员工的第一级，通常包含一些约有10年工作经验的资深员工，而目前赵怀正处在"5升6"的节点当中。从现有谷歌的公开资料中可以看出，其AI赛道更能赢得公司青睐，问起赵怀是否考虑转入热度赛道，赵怀坦言，相对于年轻人而言，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重新专注一个行业。但他并不抗拒人工智能目前给所有人带来的打击“也许以后大家都去做这个了，这也很有可能。”以ChatGPT为例，从其投入市场，到现在仅有三四个月的时间，可它展现出来的能力，却让全行业都感到震惊，现在几乎所有的行业都在考虑接入AI。
最新的消息称，本周新一代版本GPT-4将要推出，它将能够提供更多的模态模型，支持各类图片以及视频。版本更新之后，将会彻底摆脱纯文本模式的限制。AI模型更新迭代速度极快，也说明更多的技术在向AI倾斜。非技术岗位，或者说是创新度不高的岗位，在人工智能不断发展的过程中，将会被大幅度淘汰。这并非危言耸听，在ChatGPT还未爆火的一段时间里，大多数人对于AI的看法还停留在各种功能的机器人，既没有思想的程序也没有感情的酝酿中。可当大部分人看到一个程序中能够生出这么多思想，其创造力也超越了大多数人的想象的时候，人们开始恐慌自己的饭碗。“当时互联网出现的时候，也有很多道德和隐私的挑战。人工智能也是一样的。这个问题很多人都在说，但是未来怎么样，其实没有人知道，互联网出现的时候，大家都知道这个东西很重要，也会改变世界，但是究竟是怎么改变，没有人说得准。”赵怀的态度更像是“船到桥头自然直”，“文转码”的风潮一直在推，“每次行业出现变动的时候，它虽然会改变这些格局，但是也会创造一大批工作机会。”尽管工作并不涉及人工智能岗位，但据他所言，对其发展还是密切关注的。谈其原因，“人工智能现在生成的人工智能语言模型肯定是谁都会影响。”而对于编程行业而言，“短期内不会被替代，但是长期肯定是会被替代的，或者说它会改变我们的工作能力。”如果AI成为各公司至关重要的赛道的话，那“它肯定会有一些周边产业”，就如ChatGPT这样一个大型语音模型，其开发和研究的岗位，“属于那种很难很核心的岗位，如果你没有专业知识的话，你很难进入这些岗位的，但是如果围绕这些模型进行二次开发，我觉得很多人都有机会。”据他所描述，这也仅限于底层的一些岗位，其核心岗位一般人几乎触碰不到。而这也有悖他“5升6”的目标。“我个人观点，这些其实未必说有多难，接触不到的原因主要是需求量特别的小，是特别扁平的，就像互联网一样，互联网比如说你是100人团队做的产品，就可以给几亿人用，但人工智能可能比互联网更加扁平。”AI赛道的对高水平人才的需求量极大，但其也极易趋于饱和。 “人工智能做的产品就像ChatGPT，这并不是一个产品，它是很多产品，它既可以翻译，也可以编程，也可以帮你创作，也可以修正你的语法，它是比原来的互联网时代更加的扁平，要想进入那边做核心岗位的话，几乎是不可能。“未来的发展方向是未可知的，谁都可以从人工智能的发展中受益，但不同的是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和实现方式去把握未来。而在此赛道上，极具压力的人们，还是希望自己创造出的AI不会威胁到自己，但这终归于理想。赵怀已在美国买房，生活接近于平稳，更多像他一样的硅谷华人首先会考虑到国内市场的口碑，同时他也讲到“国内工作的太累”。 “肯定是想回国的，小孩家庭都在这，也就想想而已，其实是不太能够回国的。”就如同不太敢更换赛道的道理一样，他停留在此阶段，压力来源并不是一个单一的工作原因，更多的是工作中交织着生活的琐碎。